海
万物都能成为我的慰藉,而海是我唯一的高歌。
我想,比起江,我大抵还是更喜欢海的,无边无际的海,好似没有什么能限制她的辽阔。一朵接着一朵的浪花飞溅上岸 ,几只海鸟在一片蔚蓝中鸣唱,抬头望去,有几抹白嵌进了天空之城,沙滩上闪着光的,是些许贝壳,大大小小,仿佛走进去,捡起海螺,似乎还能听见大海在轻轻细语,这曲调,像极了母亲在缓缓呢喃,这曲调,像极了温柔的母亲低声歌唱的摇篮曲,滋养了我贫瘠的心,许多年后,我们依旧记得大海深处的回响。
诗人都喜欢海,我也未能幸免。自有意识起,我似乎就爱上了海,这是宿命的缘,裹挟了我平淡的一生。若有什么在我生命之中惊艳了岁月,那大抵便是海,镌刻心间的那一片湛蓝。
喜欢海,不是因为期待,而是因为敬畏。敬畏海的神秘,敬畏海的美丽,敬畏海的包容,敬畏海的狂啸。身临沧海,谁不壮怀激烈,心潮澎湃?
面对大海,谁不暗自感慨,身如尘埃?聆听大海,谁不想感悟纯粹?拥抱大海,谁不想被大海抚慰?海,是一幅变幻莫测的画。她用四季的油彩涂鸦着人生大舞台。
喜欢海,喜欢海浪跳跃的节奏,那是人生与情感跌宕起伏的旋律。海,是一首千锤百炼的诗。她的快乐在于她永不疲倦的运动中。
喜欢海,喜欢海蓝色的眼波,那是如花儿般的女子抛来的媚眼,既热烈奔放,又纯净娴静,洗涤着我蒙尘的眸子。海,是一朵经历风吹雨打的荷。她的幸福源于不入俗庸的一湖净澈。
喜欢海,喜欢海,喜欢海任性的小脾气,那是缥缈在我梦境里的一只受惊的粉蝴蝶,酝酿着一脉温柔的体温,滔滔不绝地诉说着缠绵的情话;如一杯浓香的美酒常常把我灌醉。海,是一支清婉凄美的歌。她的魂魄里飞出一群雪白雪白的精灵,婉吟着一支千古恋歌,一声,一声,穿越岁月后尘而不息。
推开窗,水汽卷着丝丝缕缕的盐味在四下飘荡,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将整片大海吞进了我的身体里,我属于这片海——我在海边升起,于是乎,我便想在海边落下。海边的空气让我感觉到放松,那股淡淡的海鲜味裹着我长大,好似大海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归宿。
在沉沉的暮色里,我坐在沙滩上凝望大海——拍打在暗礁上溅起的水花,一朵一朵轮番绽放,我看了一场百花宴,她震撼了我许久,每一朵姿态各异,每一朵都是大海的味道,她们都是大海的子女,同我一样。
我趴在海礁上,拿着一本泛黄的诗集,想用最美的语言去赞美这个我灵魂深处的挚爱,想将世间万物沉进海里,构建一座梦的天堂。
从我立脚的峭岩底部,一块被青苔覆盖的礁石伸向大海的最深处,海水拍击
着礁石周围,水藻上下左右地飘动,像皮面般滑溜发亮。通往隐藏的小洞和洞中水潭的路径是那些凸现的礁石。间或一阵强于一阵的波涛悠然地漫过礁石的边缘并在岩壁上击成水珠。这种波涛间歇的时间足以让我踏上礁石,足以让我探视那仙境般的水潭,那平时不露面、露面也只是一瞬间的水潭。我就跪在那海苔藓铺成的湿漉漉的地毯上,向那些黑洞里窥探,就是这些黑洞把水潭环保成浅盆模样,只见洞的底部距离顶部只有几英寸。真是一面天造明镜。洞顶上的一切生物都倒映在底下纹丝不动的水中。在清明如镜的水底铺着一层碧绿的海绵。
水中倒影的美,清澈的水潭本身的美,这都是些转眼即逝的事物所体现的强烈而动人心扉的美——海水一旦漫过小洞,这种美便不复存在了。
我喜欢听海,听海浪此起彼伏的高歌,听海风呼呼的吹起岸上的细沙,而后又缓缓落下,给这世界裹了层薄薄的纱,听海鸟在天边海的尽头狂欢,听潮起又潮落,听海螺里回响的音乐。海是一片广阔的天地,我总觉得海的那边不是海,而是藏在远方的乌托邦。
我虔诚地热爱着海,连同着关于她的一切我都分外喜欢,海的传说,海的知识,海的味道,似乎只要带上了“海”,我这颗心便再难淡定下来,我爱海,胜过生命,高过理想,她就是我所有的期待与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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