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域文化上有一个有趣的现象,这就是“飞地”。所谓“飞地”,就是其地块与其隶属的建置管辖区在土地上不相连接,甚至是“远离”,就如同“飞”在另一建置地域上的“领土”。如果要从这块“飞地”到达其隶属的管辖区,必须要从别的管辖区经过,或称“飞”过。“飞地”作为一种特殊的人文地理现象,尽管从管理上很难实施,在行动上很不方便,但是这种现象却一直存在。在盱眙地域上,有外县、外市甚至外省“飞”过来的“飞地”,同样,盱眙也有“飞”在外地的“飞地”。
说起盱眙的“飞地”,其实自古就有,追溯起来要到宋朝。要说最最典型的“飞地”,那就是到如今还“飞”在外面的两座山——老子山和下龟山。当然,还有其他几块飞地。下面就和您说说这件趣事。
1、一份奏折,老子山从盱眙“飞”属了清河
南宋咸淳九年(公元1273年)新置一县,地在泗水与淮河入口处,即古清口(又称泗口),故称县为清河县,此地离盱眙古县一百二十里。清河置县,新任清河知县刚到任,即以“无山不立县”为由向朝廷提出奏疏,奏请朝廷下旨将盱眙县的“老子山”划归清河。原因很简单,俗话说:“有水无山不名,有山无水不灵”,盱眙有山有水,这名也占了、灵也占了,那才是个地形完整的县啊。而清河呢,一马平川,有河流几条,但是没有山,难有名啊。就说修撰县志吧,盱眙可立“山川”一卷,而清河就没法写这“山川卷”,总不能立成“河川卷”吧?再说,盱眙的山那么多,给咱一两座小山也没什么啊!
这南宋的度宗皇帝赵禥只知道吃喝玩乐、游山玩水、泡妞打趣,就在宣布登基当上皇帝的当晚,竟然一夜诏见了30个宫妃,《续资治通鉴·宋纪一百八十》上就记载:“帝自为太子,以好内闻;既立,耽于酒色。故事,嫔妾进御,晨诣閤门谢恩,主者书其月日。及帝之初,一日谢恩者三十馀人。”你说像这样的一个昏庸皇帝,哪知道治国理政的重大方略呢?他想:这当皇帝宠幸后妃要“夜夜不空过”,那清河县说的“县县都有山”也有道理啊!于是,朱笔一挥,玉玺一盖,准了!就这样,把与生俱来就是盱眙县的一座山“恩赐”给了清河县。
这盱眙知县听到消息当然不愿意啊:这山本来就是我大盱眙的,怎么说给别人就给别人了?再说这清河县离我盱眙百里开外,中间又无疆土相连,如果这座山是清河的却又立在我盱眙疆土,就像是飞来的一只蜻蜓停憩在咱荷尖之上,这这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于是,盱眙知县也写了一份奏疏,赶急赶忙地送到临安。这皇帝赵禥一看奏疏,笑了起来:你盱眙那么多的山,送人几座也亏不了你什么。再说,这天下的山水疆土都是皇上我的,我说给了就给了,你还能说什么呢?你要是再说什么,那就把旁边的那几座山也一起给他算了。再不,就把你也调到清河去,来个换位思考。盱眙知县一听,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叩头,口中喃喃说道:“臣遵旨,臣遵旨!”就这样,老子山划走了,活生生地像割肉一样,把个老子山从盱眙割给了清河县。
清河知县接到圣旨,高兴的手舞足蹈、不能自我,立即带着衙役随从,从淮河溯流而上,前来周巡老子山,还念念有词道:赶紧重修《清河县志》,把盱眙的这座山给我写进清河的疆域,再命人刻碑一块,上书:“此清河县界”,并垒石为台,立碑其上。清河知县说:我要让地球人都知晓:此山属清河县也。
后来,面对既成的事实,盱眙官衙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承认,在疆域地图上把边界线硬是“弯曲”了一下,把老子山划到了“清河县界”。但这里的老百姓不管那些,还说自己是盱眙人,赶集还往盱眙赶,办事还到盱眙办,就连娶媳妇、嫁女儿,也和盱眙结亲。那块刻有“此清河县界”的石碑也不知道在哪个年代早就无影无踪了。
2、一纸报告,下龟山从盱眙“飞”去了泗阳
就这样,一过就是好几百年,这朝代也经历过了元朝、明朝、清朝,转眼到了辛亥革命,推翻帝制,成立中华民国。
民国四年(公元1915年),民国政府进行全国性的行政区划调整,发现清河县与河北省的清河县重名,桃源县与湖南省的桃源县重名,这不行,要改。于是,便将桃源县改成“泗阳县”,清河县改成“淮阴县”。
新任泗阳县长翻阅旧志,查看典籍,突然发现了一个“奇葩事件”,这便是642年前南宋皇帝将盱眙老子山“赐”给清河县的事情。突然心有所悟:我泗阳县也是一马平川,也是只有水没有山,那我要是也以“无山不立县”为由,也从盱眙“要一座山来”,这民国政府会不会也答应呢?你淮阴县能把远在百里开外的盱眙老子山划过来,那我也要求百里开外的盱眙也划一座山过来。试试看,要是办成了,咱就白得了一座山,要是办不成就算,反正也不吃亏。于是,加班加点,拟了一份“紧急报告”;快马加鞭,呈送北京。临时大总统袁世凯正忙着“恢复帝制”,想黄袍加身,自己当皇帝,哪有心思考虑这些“小事”啊?于是对民政部官员说:你们看着办,能划就划吧。
民政部派官员到了泗阳县,泗阳当然让他酒足饭饱、袋鼓囊满。再到盱眙一问,完了!这盱眙隶属安徽省,泗阳隶属江苏省,这哪是两个县的关系,分明是两个省的关系,办起来可麻烦多了。于是提出把老子山从淮阴县划过来。泗阳、淮阴两个县的县长争得脸红脖粗,几乎要拳脚相加,最后淮阴县长无奈,便出了个馊主意,说:老子山南边不远处有个下龟山,山不大,不起眼,提出把下龟山划给你泗阳县,估计能成。就这样,小龟山自此就成了距泗阳县百里之外的“飞地”之山。在民国时期《泗阳县志》中,甚至还有小龟山属泗阳县之述,并有县图为证。
说是下龟山“飞”去泗阳,实际上下龟山还在盱眙。泗阳县虽然得了小龟山之名,只可惜这小龟山离泗阳县治也是太远了,又隔着一个洪泽大湖,往返不便,也没法管理,故下龟山划归泗阳也只是个“象征”之山、“名义”之山。泗阳县从来也未在此山有过任何作为,久而弃之,恐怕就连泗阳自己也忘记这茬子事了。
3、一次区划,二山一滩“飞”出去至今未归
据民国《盱眙县志略》载,在民国时期,实际上淮阴、泗阳都没有对老子山、下龟山实施实际管辖,整个管理都还是由盱眙县负责,两山分别为乡,时属“都管塘区”。后来抗战爆发,实行区乡制,1942年初即以都山、老子山两乡成立“第六区”;1943年初又改名“老子山区”;后来又与枳桥区合并,称“枳老区”。新中国成立后,则改设“老子山区”,下辖霍山、戚洼、渔沟、古河、甘泉、龟山、都山、杨岗和老子山8乡1镇;后又改设“枳老区”,下辖青墩、枳桥、漫岗、三九、车义、龟山、古河、渔沟、戚洼、双桥、老子山12乡1镇。1956年春,乡区合并,全县只设4区29乡2镇1港,“枳老区”下辖各乡则合并为永弼、渔沟、都山、十里营、三九、枳桥、车义、老子山7乡1镇。
就在1956年夏,为加强洪泽湖的管理,国务院决定将盱眙、泗洪两县同时从安徽省划归江苏省,并批准新设立“洪泽县”,隶属于淮阴地区行政公署。据《淮阴市志》(1991年版)载:“1956年,割泗洪、盱眙、淮阴、泗阳等县15个乡、4个镇和1个港,建洪泽县,属淮阴专区。”该年6月5日,按照区划调整方案,盱眙县将所属的淮河港(今淮河镇范围)、永弼乡(今蛤滩等地)、老子山镇、龟山乡的龟山选区划归新建的洪泽县。划归后,洪泽县则将淮河港、永弼乡及腰滩、城根、大洲等滩合为“淮河乡”;将老子山、下龟山选区和泗洪管镇仁和集的刘嘴滩合为“老子山乡”。同时划归洪泽的还有:泗洪县的临淮头、半城以及成河、穆墩岛等,后合为“临淮、半城、成河”3个乡;淮阴县的顺河集,后合为西顺河乡等。这下洪泽县“飞”到洪泽湖东西北三个方向的飞地便多了起来,这些“飞地”成为洪泽渔民停船避风的场所,也成了渔民上岸落脚定居的渔民新村。
30年后的1985年底,区划再作调整,临淮、半城、成河“归还”给了泗洪,高渡“归还”给了泗阳,淮河“归还”给了盱眙,据说是为了方便管理。但有两个地方洪泽县却怎么也不肯“归还”:一是二河闸西头原淮阴县的“顺河集”,二是原盱眙县的“老子山”和“下龟山”。有人说是因为老子山为洪泽县的经济重镇,舍不得放;二来是因为这两座山就像两根钉子,只要把这钉子钉在这里,县界也就跟着划到了这里,洪泽县的水域一下子就扩大了一倍。当然是舍不得喽。
当时,为了使老子山镇的陆地面积更大一些,并把原来分割开来的两座山在土地上“连接”起来,上面还提出盱眙再把官滩公社刘庄、霍山、侍涧、周(陈)庄、王桥5个大队让出来划给老子山,可这5个大队的干部社员死活不同意,联名提意见:“我们祖祖辈辈都是盱眙人,这一划就成洪泽人了,我们不去!”。1986年春节刚过,盱眙召开“全县三级干部会议”,参会人员名册上没有这5个大队,也没有安排食宿。可这5位大队书记自己开着“小八匹”、拖着稻草,带着干粮、被子,把稻草往招待所走廊一铺,被子一放,说:“县里不要我们了,我们自己来。没有房间我们打地铺,没有饭吃我们吃干粮,会场没我们位置我们就站在外面听。我们是盱眙的大队干部啊!”我当时在县机关协助搞会务,看到他们这样执着,不由得心都酸了。便提议将会务组、材料组的3间房子让出来,给这5位大队书记住。后来,这5个大队没有划出,还是留在了盱眙。
还有,位于明祖陵北边原管镇仁和集的刘嘴滩,在1956年从泗洪划给了洪泽县,属老子山,成为老子山镇的“刘嘴村”。1985年区划调整时,也没有“归还”泗洪(因为套子地区已经划归盱眙,即使“归还”,此时也应该给盱眙,而不是泗洪了)。今天,刘嘴也成了一块“飞地”,如同一只孤零零的鸟儿,停栖在明祖陵镇最北边的大湖岸边,面朝着浩瀚的洪泽湖和无垠的芦苇滩。
如今,老子山出门只有乘船渡湖去洪泽县城高良涧,要不就只有从盱眙的X204县道走官滩、过十里营,经马坝、马庄、三河闸、蒋家坝,才能去高良涧,且交通线路、供电线路、通讯线路都得由盱眙提供。而下龟山就更小了,出门就是盱眙的地界,想把道路拓宽以接上X204县道,可这田地都是盱眙的,难啊!刘嘴更甭说了,到现在连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出行到老子山只能坐船,要是从陆地上走,那得绕道盱城、十里营,行程近百里。
4、一场洪水,仇河路上“飞”来一个“安徽庄”
当你从河桥前往仇集,在通往明光市的S331省道拐入岔道进入X305县道,沿着的X305县道继续往仇集进发,过了涧湾桥,不远处的路上(路左山坡)便有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您会突然发现,就在这不到100米的距离中,手机信号竟然传来安徽电信的问候短信,难道这不足百米的地段不属于江苏而是属于安徽?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这是因为一场水患而“飞”到江苏省盱眙县仇集镇地界上的一个安徽的小村庄——小桑庄,今属明光市涧溪镇周郢村桑庄组。
明光市涧溪镇辖12个行政村1个场圃,即:涧溪、祝岗、河西、鲁南、周郢(港)、新庄、许郢、侯郢、陆郢、陡山、东坪、白沙王和赖山林场,其中周港(郢)村的桑庄组位于仇集大涧大堤旁。过去一直将仇集大涧作为两县(盱眙、嘉山)、两乡(仇集、涧溪)亦两省(江苏、安徽)的分界。当时,由于仇集大涧疏于治理、水患频发,尤其是1976年仇集大涧大堤崩溃,洪水冲淹了半条仇集街,整个大涧两侧村庄几尽被毁,桑庄的被淹农户便到地势较高的大涧北侧搭建棚舍,以此落脚。其中有三五户人家甚至越过仇河公路,搬到公路的东侧、磨盘山西南麓的山坡荒地上搭建了临时棚舍。大水退了以后,农户们仍然心有余悸,不敢搬回大涧旁边原来被淹的村庄之中,就将原来的临时棚舍改建成一般住房。久而久之,临时棚舍变成固定草房,再由草房变成瓦房,又由瓦房变成了楼房。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一住就真得住下来不走了。待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两省勘界时,此地已既成事实,想不承认也不行了。于是,嘉山、盱眙两县也就此承认现实,将仇集大涧大堤以北直至305县道公路以下地域都作为“嘉山县涧溪镇周郢村桑庄组”,而跨过公路在磨盘山南麓的这个小村庄,虽然只有几户人家,也作为桑庄组地域了。这里的百姓都将公路以下涧湾以上的大村庄叫做“大桑庄”,公路以上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叫做“小桑庄”。
一场水患改变了一个地区的区域划分,一场水患将一个村庄“飞来”,也将一块地域“飞走”。
5、荷枪实弹,保住了三块“飞”到淮河西岸的地块
在鲍集镇观淮村相对的淮河西岸安徽省明光市太平乡境内,还有一个隶属于江苏省盱眙县鲍集镇的村庄,这就是“淮西村”(过去分为淮新、淮西两个村,分别有5个组和7个组),它由3块地方构成,且3块之间并不相连,与鲍集之间更是隔着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淮河。说起这个村“飞”到淮河以西,还有一个故事呢。
据当地人讲,在清末民初,在套子地区鲍集乡西边临淮河处住着一大户人家,名叫唐梦章,他不仅在淮河东岸买了上千亩的良田,还到淮河西岸也买了两千多亩。这个唐梦章虽然是个大地主,但心眼不坏,佃户租种他家的土地,年底交纳了租子后,都还有点盈余,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如果哪家佃户有个生老病死、大灾小难什么的,他还能给个资助,捐点粮、赏个棺的,所以当地的百姓都称他叫“唐善人”。而这个唐善人思想也不落后,抗战那会,他家的子女还参加了革命,入了共产党。当地人都说他是进步人士。
民国初,淮河西属盱眙,为潘村乡、太平乡。淮河东属虹县,为鲍集乡、铁佛乡。新四军北撤后,国民党在这里进行区划调整,要把淮西的泊冈、潘村、太平、旧县等处划归嘉山县。若按淮河主航道为界,淮河以西地域当然要划归嘉山县。唐善人一听,坏了,那我在河西的两千多亩良田不就跟着给划走了吗?不行,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挣钱买来的地,而且都是上好的良田啊!于是,他把自己庄园的家丁组织起来,有百十号人枪,还在河西自家田地的淮河堤岸上建了两个碉堡,荷枪实弹,声言:谁敢来拿这片土地,就让他有来无回。嘉山县派人来洽谈,唐善人不见;嘉山县派人送来公函,唐善人当着来人的面给撕了;嘉山县急了,真得派人带了几十个团丁前来“征地”,唐善人说:来了就开枪打!一阵乱枪之后,团丁一个也不敢上前。嘉山县叹气了,说:随他去吧!就这样,河西的这三块地域还是由河东的唐家来管理。这一管就定下来不变了。
后来,1955年,泗洪县和盱眙县一起都从安徽划到了江苏,这河西三块地也随之到了江苏泗洪。三十年之后的1985年,套子地区从泗洪划归盱眙,这河西三块地也随之划到了盱眙。尽管这三块地飞过淮河,飞到河西,给当地的农民带来诸多不便,办事、开会都要渡过淮河,来到河东的鲍集乡;而对这三块地段的管理,也要渡过淮河到淮西去。但是他们乐意,说:我们虽然在河西住,种淮西田,但我们是淮东人,是盱眙人,是江苏人。如今,这“飞”过淮河的三块地属盱眙县鲍集镇,为淮西村、淮新村。
6、一条大河,也挡不住这几块土地“飞”往泗洪
一般说来,两地分界若依河流,则以“主航道”或“河道中心线”为界,但在盱眙和泗洪的交界处而言,却不是这样。当您沿着徐宁公路经过下草湾时,您会发现,两县界牌不是设在草湾大桥的两端,而是设在大桥南头盱眙鲍集镇铁营村上坡处,这里离草湾大桥足有百十米远。怎么回事?那还得从淮河走向说起。
淮河从河南桐柏山发源,淮水一路东行,过浮山,经泊冈,到达义集(今属安徽明光)、新迁(今属江苏盱眙)之间时,突然掉转方向,来了一个90度的大转弯,径直向南。这样,新迁西边淮河堤岸正好直对着淮河,一旦洪水下泄,汹涌的洪峰直冲新迁河堤,故而险情不断,只有不断加高河堤以御洪水。久而久之,此段淮堤越来越高,淮河水面也比堤外平地高出三四米之多,堤外的农家住户整天“顶着一条大河”在头上,提心吊胆,淮河成了名副其实的“悬河”。新中国成立后,为了治理淮河,解决这个问题,专家提出在新迁北侧开出一条人工河道,把淮河水直接引入洪泽湖,并把这条人工河道定名为“淮洪引河”,以与其稍北的“淮洪新河”以区别。1954年春,一场水利大会战在这里打响。
原来,套子地区古时候属泗州,不属盱眙。后来成立泗洪县,则属泗洪。在套子最北端有三个大队——草湾、周冲和双淮,今属双沟镇;稍南也有三个大队——新迁、铁营和大嘴,今属鲍集镇。因草湾大队西临淮河、双淮大队东临洪泽湖,两处直线距离不到5里,所以淮洪引河选址正好从草湾、双淮两个大队穿过。
淮洪引河开通后,草湾、双淮也被“剖”成“两半”,主要村庄都在引河北岸,南岸只是分布着一些零星的住户,顺着引河南岸从西边的石坝到东边的新河头,有50~100多米的带状地段仍属草湾、双淮两个大队。在河道中段南岸(今G235国道草湾大桥南端)有个小村庄(陈小庄),在河道西头靠近石坝附近也有个小村庄(施家大洼),还有一处地块也住着几户人家,这三处属于草湾大队;在河道东边的新河头(今宁宿徐高速公路桥北侧)则属于双淮大队,当时没有住户。因为当时这里都属于泗洪县,都隶属双沟镇,所以一个大队、一个小队的农户分列河道两岸也不足为奇、习以为常。
1985年区划调整时,将泗洪的“套子地区”划给盱眙县。在双方交接的时候问题来了:引河南岸的农户怎么也不入盱眙籍,还认引河北岸的大队小队;如果让这些农户举家搬迁到北岸,拆房盖屋也不是易事;再说农民就是种田的,这田还在这边啦。多次协商也无法解决,那就“挪挪”边界线吧,把两市、两县、两乡的边界从淮洪引河中心线南移,把陈小庄等地“让”出来。就这样,只得把原来立在下草湾大桥两头的地界标志牌拆了,上移到陈小庄南边、鲍集铁营加油站北边的坡上,在标志牌的这边写上“淮安市”,那边写上“宿迁市”。2001年宁宿高速公路通车时,同样把两地的标志牌立在引河高速大桥南边100多米处。后来搞新农村建设,村一级都建集中居住区,双淮村便把集中居住点放在引河南岸、高速公路大桥南侧的新河头,在这里建成了整齐漂亮的双淮新村——“秀水山庄”。再后来,干脆把双淮村村委会也盖在这里。就这样,这几块“飞”出的地段不只是一两个小队、几十户人家,还有一个建制村呢!
7、一个动议,眼睁睁地让三个村“飞”去了金湖
1992年宁连一级公路建成通车,盱眙人还沉浸在这条“准高速”通车的喜悦之中,传来一个消息,要把东阳乡划到金湖,当然这只是个传言。但时隔不久,确实真的有了消息,不过不是划出一个东阳乡,而是东阳2个村、马坝1个村。
理由呢,很简单,也很有人情味:宁连准高速通了,经过你盱眙的新街、马坝、观音寺,你盱眙得益了。后来,又修通了盱城(十里营马岗)到马坝准高速的接线,盱眙更方便了。但是,金湖难啊,金湖要是出门,只有经过安徽天长县的铜城镇,向南经天长、汊涧、六合去南京,向西经东阳、马坝北去观音寺到淮阴。现在盱眙通了准高速,那金湖县的交通条件也得改善改善啊!于是,提出了这样一个动议:在准高速上留出一个金湖出口,从这个出口修一条直达金湖县城黎城镇的接线公路,为了方便管理,把准高速出口以及接线公路沿线的村组都“划给”金湖,这不就万事大吉了吗?据说,当时盱眙的主要负责人老家就是金湖的,当然支持此事。于是,一拍即合,向上打报告吧!
1998年,这件事便被摆上了议事日程。报告的方案是:拟在盱眙马坝镇楼庄设置出口通往金湖,接线通过东阳乡的瓦地、永丰两村到达金湖的戴楼村,以实现金湖县城黎城镇与宁连一级公路的对接。据说,这个方案一出,就引起当地群众和不少老同志的异议,说:公路接线无可非议,但也不是非得把公路出口和接线沿线都给划出去啊!再说,现在出口设在楼庄,只有10来里路,如果宁连公路走原来线路经过马庄,难道还要把从戴楼到马庄的20多里地都划走吗?好好的县界,完整的地盘,被这样一划,就像突然伸进来一只手、打进来一个拳、插进来一把刀,你说合适吗?群众想不通,解释!老同志想不通,做工作!最后总算是摆平了。
2000年1月27日,据淮政复[2000]8号文精神,将原盱眙县东阳乡的瓦地村、永丰村和马坝镇的楼庄村共3个村划归金湖县,这样,宁连一级公路的出口和通往金湖县戴楼乡公路的地段即全部归属金湖县所辖。当您在盱眙境内沿着宁连一级公路、宁连高速公路经过马坝至观音寺段的时候,您会发现,中间可是要经过一段3、4里路长的“金湖县境”的哟,亦可谓“奇观”吧。
而盱眙呢,一下子“飞”走了3个村,面积也因之减少了92平方公里,地图上更是出现了一个直插进来的“楔子”,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太协调。
说起这些发生在盱眙地盘上的“飞地”趣闻,不知您有何感想。我也只是说说情况,让您能知道这些原来可能不太清楚的趣事而已,可没有任何观点和意图哟!
(转自盱眙县人民政府网)